盤桓在不知去向的清晨,有點焦心,有點感到自由也是恐怖和威嚇的。
於是你扭開電台,不經意便聽到一位死去的歌手,像對世界宣誓似地,唱著:
我要和天一樣高
尋找一種美麗的情操
我要和天一樣高一樣高
我的未來才能看得到
好玩,為什麼只要看得到的未來,而不是現在呢?人與人磨肩擦踵,說還不是為了美好的未來,但是卻無法欣賞蒼白的現在。
這是一個不用上班、不用上學,卻必須要出門的日子。因為好像唯有出門,你乃可避免在原地踏步,而任整個上午無力的死去。
你帶了隨聲聽,推出了腳踏車,音樂是Joe Dassin,香榭大道的多彩繽紛,拉你拉得好遠。街上的人狗車來去交錯,竟變成畫面而非實景,你離開現狀真遠,你和Dassin一起淘氣的唱歌:
AUX CHAMPS ELYSEES AUX CHAMPS ELYSEES
(香榭大道啊香榭大道)
AU SOLEIL SOUS LA PLUIE
(或晴陽或陰雨)
A MIDI OU A MINUIT
(或正午或子夜)
IL Y A TOUT CE QUE VOUS VOULEZ AUX CHAMPS ELYSEES
(你所渴望的一切都在香榭大道上)
因為遠,因為如現實一般的畫,而不是如畫一般的現實,你彷彿獲得了美感上的認知:音樂製造了畫面,畫面觸動了人心,人心凝聚了靈感,靈感因此可以寫出文章。
靈感或者,可以完成水墨畫上的落款;可以讀完一冊羅馬史;可以騎單車去到小城北方的盡頭那麼遠……
或者,竟然可以和天一樣高呢!雖然天雨路滑。
你想,既然出門了,就是一場待趕的集子啊,趕完了這集又那集,應該還是有一個最被期待的目的地,雖然天天下雨,下雨使人不知去向,下雨也就路滑。
然而,突然有時候,你發現一切的情趣與標的,好像就在天雨路滑這件事上面了。
0 comments:
Post a Commen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