Saturday, May 8, 2010

屋頂

男人和他的小孩與老婆,一家人在大水來臨時,急忙地爬上了屋頂,躲在上面避水難。

大水未退,大雨接著下了起來。後來他的小孩跌入水中了,又後來他的老婆跌入水中了,可是他仍然在屋頂上躲避災害。

他專注地守著屋頂,專注著身體的平衡,他希望不會像他的小孩與老婆那樣,被暴風雨吹倒而離開屋頂。

他一個人守著屋頂,那是他一個人的屋頂,他神聖不可再被侵犯的屋頂。

4 comments:

linau said...

這讓人想起1959年的87水災,在暴漲的烏日河川地上,一對農民夫婦爬上草寮屋頂,之後整座草寮連同畜牲被水勢托起來,一起沖到大肚溪口的麗水港,最後擱淺在岸邊。居然連牛跟牛車都沒掉而且堪用;第2天,這對夫婦就駛著牛車趕回家裡,還煮早餐供應大家,感謝老天讓他們重返人間!
這是幾年前,在烏日堤防觀看暴漲的大里溪閒聊時,當地人當趣聞講出來的。

妳故事(或夢魘)中的男人,是只想固守著神聖不可侵犯的屋頂中心,完全忘了身為人夫與人父的職責,以致於對親人的落水無動於衷。

LucieWU said...

存在先與本質。

你不是說我像卡夫卡嗎?這篇我就是在玩這個啊!

小孩和老婆並不是被男人害死的,那麼對卡夫卡而言,說職責正是一種謊言了不是嗎?也可以是說本質(或本體論)是個大謊言!這是當代許多哲學辯證的原點。

所以男人守住屋頂就是禮讚“存在”。

這下可好了,關於救贖又該怎麼辦呢?應該說解決生命難題的辦法在哪裡?(⋯⋯問號就先留在這裡。)

linau said...

始自於娘胎,意識到自己的「存在」;然後慢慢形塑「本質」。

「本質」在受到外在環境的局限之餘,也同時定義外在環境的「客觀」本質;所以提到卡夫卡時有人以為到了自家的灶腳,好像應是如此這般… 但是實際上他已不「存在」,留下的只是虛幻或典型化的「客觀本質」。

存在固然先於本質,但本質郤可決定存在是否停留在一個定點,讓存在「不」繼續存在,如《飢餓的藝術家》。或者是由別人的憤怒加上自發性的順從來決定,如《判決》;以及《流刑地》之無底限殘忍地去終結。當然,尚有積極悍衛自己存在者,如《巢穴(地洞)》。卡夫卡提供了無限的可能,但在世時未必真想詮釋「存在」的真義,他只深沉地反映眼下這個有如流水帳般世界的荒謬與誇張。

所以妳的說明也沒錯,這就是卡夫卡的特質…

村上春樹有一本《海邊的卡夫卡》,一時間書店到處都是,就連翻都沒翻;太暢銷的東西,已花了太多人的時間去看,不用去湊熱鬧。不巧最近又在人家書架上,看到一本奇怪的書名:《性交与恋愛的幾则故事》作者高橋源一郎的時代成長背景與經歷與村上春樹有共通點,連年齡都僅差兩歲。書的推薦序是:《床上的卡夫卡》。兩天就看完了,對話非常逗趣,而且胡思亂想到理所當然;不過,這樣大眾化的詼諧作品是卡夫卡嗎?可能較適合成年男子閱讀吧!(新井一二三以《後現代的普普小說家》來作導讀。)

最近在網路上看到一種說法:「被人家說成很村上春樹是一種肉麻的諂媚阿諛,但說成很卡夫卡則是禮讚。」
因此這樣說只是表達最初看到妳文章的印象,(那可是在自己的部落格中提到的哦!)但如果要一直反覆强調,就是言不由衷的阿諛了。之所以在這一篇留言,只因又似見到了他的腳踪…
但即使在另一部落格,又看到類似風格的文章;就要花更久的時間,才會把那種感覺慢慢透露出來。

「存在先於本質」哲學最早由祁果克提出,二次戰前有德國海耶克與海德堡,戰後是法國旳馬色爾與沙特。見: http://ap6.pccu.edu.tw/Encyclopedia/data.asp?id=475&nowpage=1 。

卡謬與卡夫卡後來被歸類為存在主義文學家,是否經戰前即先走的卡夫卡本人同意?結果可想而知。這外加的封號,只增添了存在主義的光輝。

又,那該怎麼去描述自己對卡夫卡的看法?已經有很多人介紹過了,應不缺我再錦上添花吧!早埋在檔案的最深處已久囉!若換個比較light的模式去凸顯,對自己對別人比較沒壓力…

辭不達意之處請多包涵;另一張明信片,收到時再回訊。

LucieWU said...

Dear Linau,

首先,我得說,就像卡繆一樣,卡夫卡也許否認自己是存在主義者,不過讀者是有權從作品的啟示,來感受他的存在思想的。這是第一點。第二點,我所謂的本質,不會是你所描述的那樣-慢慢型塑而來的本質,而是先驗的本體,好比柏拉圖這個祖師爺心中的常則,的理念論,或基督教文明的上帝主宰,等等,不可被懷疑的“本質“。不是我們世俗語言的本質的。

說存在先於本質,那麼,上帝與道德等同,在面對他們的時候,當代哲學家皆警醒得像守夜的狗啊!存在主義者當然不會認為孝順父母是宇宙常則,反而要提醒人,小心啊!是父母在剝削利誘他們的孩子。就好像創造宇宙繼起之生命,一點也不偉大那樣啊!

回到我那個父親,如果他為了保護孩子淹死了,那也不甘偉大的父親慈愛什麼,就是男人當下的選擇罷了,是他當下的意志結果。

存在先於本質,其實就是在說:沒有本質。

你看我說了這麼多,其實就是要說:沒有本質!這也是沙特等人的主張。你說卡夫卡不真想詮釋存在的意義,說得好!因為沒有本質,“存在”,還能有什麼意義呢?或說意義又有什麼重要性可言呢?存在主義的光輝呢?當然也是啊!

我也沒看村上春樹的《海邊的卡夫卡》,但我看了他的幾本書後,尤其是非小說的那幾本,跑步啊!或在美國客座等,老覺得他是一個極力追求生活意義的作家。不過小說的風格是另外一件事就是了。

你提到的這本床上的卡夫卡應該很有趣,有機會我也想找來看。女性寫詼諧的性愛文體不知道會怎樣,應該更會被認為是很不卡夫卡了!這樣說是因為卡夫卡的人物再怎麼荒謬,也都是嚴肅的,怎麼可以詼諧呢?所以呢!在我們的社會,嚴肅才是本體嘛!只是這樣的話,卡夫卡都本體起來了,卡夫卡自己都不卡夫卡了。

我這些亂寫好玩的東東,記得是你自己跟我說像卡夫卡的,這當然是很大的鼓勵,但是我自己知道有幾兩重啦!之前只是開玩笑而已。以後就不提了。到底是個癟三,不夠勇敢。有時候有點太孤芳自賞,就只是好玩罷了。


⋯⋯上次我曾經很仔細地讀了你的寶貴意見,也攤開這一頁很久,想一定要好好回應,可是不小心人又離開了走掉了!有時候就是這麼奇怪。請原諒。你應該有在等我的回答,也許你也習慣我的拖延了。

⋯⋯ 兩天前,星期五的下午,終於下雨了。Lc正在幫小番茄架藤架時,她老公下班回來遞給她一本《k一頓→卡夫卡》,啊!是Ln從遠方寄來的啊!她立刻翻開書讀了起來,那一段根本是一定會翻到的。163頁。Lc想:Ln是故意的嗎?他怎麼會剛好把書卡夾在這一頁呢?⋯⋯Lc找了一下F在哪裡,前兩行竟然寫的是 XXXXX 啊!Lc大笑,F明明是女的。不不不,這是卡夫卡開的玩笑還怎樣?無論如何,存在先於本質,Lc心知肚明,這一切只是巧合罷了!

『⋯⋯我如果自殺,肯定不是誰的錯,即使F的態度顯然是可能的誘因。⋯⋯遺書裡我這麼寫:儘管我是因為F而往下跳,但就算她接受了我的求婚,事情也沒有根本上的不同。 』(卡夫卡)

Lucie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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